叙事博物馆
▲ 伊科·米利奥莱的草图，展示了米兰新ADI设计博物馆的理念：观众置身于复调空间，由声音获得身临其境的体验。
伊科·米利奥莱（IcoMigliore）、玛拉·赛维多（Mara Servetto）的工作室位于米兰viale Col di Lana公寓，其所在位置具有典型的米兰式错综复杂的多层次特征，我们在这里见到了他们，了解他们在20余年博物馆主题设计中所体现的非凡才能。2019年，INTERNI人类空间展提出了具有双重选择、复杂而迷人的主题概念，这二位备受赞誉的建筑设计师参与了其中一个装置的设计。他们是2008年、2014年、2018年三届金罗盘奖（Compassid’Oro ADI）的获得者，担任过设计大师阿切勒·卡斯蒂格利奥尼（Achille Castiglioni）在米兰理工大学的助手。玛拉此时正为设计“蓝线公园”（Blue Line Park）与韩国公司进行电话会议，该项目将改造5公里的废弃铁路线，建造为一个声学主题公园。因此，为了解他们为对象（就内容而言）赋能、与参观者互动的叙事方案所带来的影响，我们采访了米兰理工大学教授兼韩国釜山客座教授伊科·米利奥莱。
▲ 2008年在华沙肖邦博物馆项目竞赛中获胜，2010年完工。故事由11个小故事组成，即奥斯特罗夫斯基宫内11个主题展览的空间序列，采用基础辅助技术使入口标记用户类型。图片/Marcin Czechowicz
Q：你们为什么要重新定义博物馆展览，该如何讲述故事？
A：为了重新聚焦沉浸式体验、让人流连忘返，我们会在展览叙事中营造一种交流感。试想某个10岁男孩第一次在卢浮宫看到《蒙娜丽莎》的情景：他或许已经在网上看过一万次，因此期望可能会有所不同，比如她的脸上留着小胡子、有文身或紫色的头发……但现实可能令他失望，因为无休止的排队后，却只能从远处看到她。尤其是如今，当艺术摆脱架上形式、进驻网络空间，想要令它区别于日常生活，博物馆就必须成为一个令人难忘、愉快而有趣的地方，以积极的方式玩耍和学习，以物理的方式徜徉在文化中，可以观赏、分享甚至拥有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将它从过去的光环中解放出来，摆脱玻璃窗内的那段距离、悬挂它的钉子以及那段晦涩难懂的小字幕。话说回来，我们长期从事商业和文化领域的工作，发现它们有共通之处——为了不让人空手而归，博物馆必须变得像商店，反之亦然，商店也要顺应网购趋势，有义务讲述和制作与品牌传统密切相关的故事，令人获取清晰的信息，这种附加价值对远距离购买者是否购买起到决定性作用。
▲ 都灵埃及博物馆，2015年由Isolarchitetti完成建筑改造、Migliore + Servetto Architects建筑事务所进行公共形象规划。全新的LOGO让人联想到水——尼罗河和波河，横竖都可阅读。此外，事务所还进行了形象设计以及所有空间的展览图形和6个主题区域的布局设计。图片/Andrea Martiradonna
Q：你在博物馆设计中如何构建丰富的体验？
A：首先，这依赖于由不同专业组成的庞大工作团队的努力。为了实现这种“叙事”，不仅要结合空间内部展线规划具有深度的信息和内容，还需要对光线、图形、多媒体、互动以及图像等进行安排；科技在其中仅仅是一种战略工具，而不是为了震撼效果而采用的侵略性代替品。这就是我们工作室的特色体现在项目流程管理方面的原因。我们就像空间环境的“编舞者”，蒙太奇的多层次维度让我们能够“写”出许多微型故事，就像一本书的多个章节，每章节都有节奏地进行焦点突出、深入叙述并包含一些惊喜，你或许无法记住故事中的所有内容，但有些东西必须留下。正如设计师卡斯蒂格利奥尼（Achille Castiglioni）常说的那句话：“我想设计令人难忘的空间。”
▲ 新博物馆的永久展示项目，包括金罗盘奖的历史设计系列展品。空间整合了位于Bramante街道和前方广场之间的工厂大道，其概念是将这里作为“博物馆—剧院—重写本”进行展品展示和叙事。
Q：除了卓越的团队，这种聚焦还源于哪里？
A：我们以1997年的临展项目为开端，奠定了基本的背景。我们有机会与公众一起体验“参与”的价值，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多感官体验。我们在处理历史艺术遗产方面的主题时，节奏的改变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也要遵从当地文化、美学和伦理的认同，我们对这两个维度进行了混合与平衡。
Q：具体来说，这在设计方面意味着什么？
A：这意味着设计空间序列，以及不同时间如何在同一物理空间内共存的问题。从通向展览的通道到展览的内容，再到入口、出口、休息区以及展厅内的活动、在某件作品前停留的时间、灯光如何配合字幕与参观者互动、图片如何成为叙事工具等。展览的品牌构建可以从LOGO的构思开始。就像都灵埃及博物馆在临时展览施工期间，入口（包含图片和动态图像）及工作区域（位于Wunderkammer珍宝馆的背面，如果你愿意，还能看到平行空间里在开放厨房中忙碌的大厨）本身的展示成为引导人们接触城市、逐渐发现的关键要素，也成为展示空间变革的一部分。人们喜欢随着队伍前进，看别人看过的东西，然后讨论并分享，这是进化机制的一部分，而以这种方式进行设计对建筑师、设计师来说很重要，既有整体的三维感知，也详细说明了空间中各组成部分之间的动态关系，知道如何改变调整重点。与地平线对话，这是我们痴迷于背景与图之间关系的另一方面原因。
▲ 2016年的Leonardiana项目，维杰瓦诺城堡的新博物馆，伊科·米利奥莱绘制的项目草图以及成品照片。通过强烈的释义性叙述和极小的展台设计，实现恢复空间真实性和移植原有空间气氛的概念，列奥纳多·达·芬奇曾移居到此并在这里作画，成为《Ludovico il Moro》的作者。图片/Andrea Martiradonna
文字/Antonella Boisi
翻译/李宜桐
编辑/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