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哈迪德 | 架构时空的金属“桥”
金属桥梁般的建筑被建筑师赋予深刻的隐喻,与牛津大学现有建筑特性保持分离,具有强烈的当代特征,被解读为对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连接之“桥”。
是否能够想象,一座先锋建筑矗立在古老的牛津大学校园里的情形?没错,它就出现在牛津大学圣安东尼学院。两栋维多利亚中期的建筑物之间,横卧着一座极具现代意味的“金属桥”,它是中东文化中心的新楼,因Investcorp 公司捐资1100 万英镑而得名“Investcorp大楼”。穿着金属外衣的新楼好似星外来客,呐喊出设计者的名字——扎哈·哈迪德。
作为牛津大学现代中东跨学科研究机构,早在1957 年成立之时,中东文化中心便扎根在伍德斯托克街66号地下室和68号原圣徒菲利普和詹姆斯教堂教区长住宅,一待就是50多年。其核心空间一直使用至今:一座专业图书馆以及存放纸本与影像文件的档案室。为了拥有更加充裕的研究场所,中东文化中心筹划建一座新的中心建筑已经许久了。2003 年,伊拉克裔建筑师扎哈·哈迪德在牛津大学举办讲座,加之哥哥弗劳斯·哈迪德(Foulath Hadid)在圣安东尼学院任职,便早早与这里结下了缘分。
对于全新的中东文化中心,许多人对它寄予很高的期盼。尤其在当前中东政治与社会转型进程复杂而困顿的情况下,它的落成将有助于引发全球范围内对该地区的关注。Investcorp 公司总裁Nemir Kirdar 构想为这将是“一座致力于促进更深入的文化间相互理解的建筑”,哈迪德同样希望以此为新的出发点,构建起中东文化交流研讨的重要平台。
为了迎合已有建筑的尺度,新中东文化中心的体量比起哈迪德以往建筑作品要小巧许多。中心周边不仅有维多利亚中期的修道院,也有19 世纪70 年代的野兽派风格建筑,与它们紧密的关系使“新”与“旧”、“当下”与“历史”的话题再次被提上纸面。哈迪德的立场十分明确,她认为,新建筑与旧建筑的对比是十分重要的,“历史是通过多层次发展的,并非‘不能建立新的层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层次之间相互堆叠,最终会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经过路径和功能的重新安排,新建筑与原有建筑被解读为分离的层次,前者呈现出轻松的节奏,“流动”和“漂浮”的外观更加强化了对比。从伍德斯托克街66号建筑旁边的入口进入室内,丰富的空间和明快的节奏带给人不同以往的轻松景象:室内几乎“素面朝天”,纯净的白色和混凝土相互交织,通过局部木材质调和气氛。门厅处的流线型楼梯贯通起上下四层空间,转到背后的一层美术馆,视野极为通透,玻璃幕墙外的自然景色裹着咖啡香气,是触发交谈的最佳场所。
金属桥建筑主体几乎通体没有开窗,只在建筑顶部有25 处水滴形天窗,被向上拔起的“水滴”像一个个漏斗,阳光透过它洒落在下方的图书室里。带有水滴形天窗的图书馆及档案阅览室位于二、三层,是最为核心的空间之一,透过巨大的无框玻璃幕墙俯瞰重新围合的广场。
除了被历史因素包裹以外,Investcorp 大楼还面临其他限制条件:建筑必须穿过圣安东尼学院十分有限的空间、依傍一棵百年加州红衫树而建。为了避让红杉树,建筑以其为中心点勾勒出一条弧形边界。面向红杉树的底层立面几乎是完全“打开”的,通透的玻璃削弱“墙体”的存在,将室外景观直接引了进来,建筑上部形成“漂浮”的感觉。背对红杉树的另一侧,是与其他建筑围合出的广场,也是校园内部的主要交通来路,建筑入口立面微微探入,显现出一副友好姿态。
场地的约束导致了建筑的非对称弧线形态,柔和的外形被不锈钢建筑表皮包裹出圆润的质感,周遭的自然光线、建筑和树木映射在立面上,与环境形成回声。这个结果看上去很有趣,好似某种乐器张着巨大的“开口”,也有人说像搁浅的鲸鱼,若结合金属质感的表皮则令人联想到通往外太空的“隧道”……来到牛津大学,就能亲眼目睹时空感如此之强的大师建筑。
除了空间自身的局限性,对校园环境的维护也给建设团队提出了未曾预料的难题。尤其为了保护古老的红杉树,连脚手架都不得不悬吊着绕开地面搭建。而红杉树周边的土,倘若直接挖掘会伤害树的根部,最终只能用手持风铲的方式处理。建造过程中为了加强根部保护,还为树根周边的植被和地面覆盖了充满沙子及麻绳的巨大塑料套管。
建筑师经受住了一系列挑战,最终的结果令人欣喜。中东文化中心的研究员尤金·洛根博士认为该建筑每一条线都是有意义的,对它的喜爱溢于言表。此外,对新的中东文化中心所能承载的未来,尤金·洛根博士也表达了他深深的寄望:“借由这座新建筑物的落成,中东文化中心将跻身该领域全球最出色的研究机构,并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尤金·洛根博士十分钦佩哈迪德的才华,并评价说:“哈迪德作为英国最杰出的建筑师之一,深深扎根于中东,这与我们的愿景—打造植根于英国的中东文化中心—相契合,她是这个项目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