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I. The Magazine of Interiors and Contemporary Design

专访 | 另一个弗里达:寻找建筑的“稳定公式”

一份来自墨西哥最具时代感的当代发言,
弗里达·埃斯科韦多在这篇对她的独家采访中,
讲述了自己的建筑——了解世界的工具。

弗里达,这个熟悉的名字往往令人联想到墨西哥的国宝级女画家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她坎坷而传奇的一生被淋漓尽致地体现在她著名的自画像中,人们讶于她强烈的情感和超乎现实的表达方式。而墨西哥建筑师弗里达·埃斯科韦多(Frida Escobedo),在平衡她墨西哥教育背景和其对立面之间找到了“稳定公式”,既坚固又灵活,同时兼具存在感和流动性,她认为这是唯一的稳定方法。

▲ 建筑师弗里达·埃斯科韦多,2006 年,她在墨西哥城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摄影 / Ana Hop

弗里达·埃斯科韦多如今成为2018年伦敦蛇形画廊夏季展亭项目的策展人,获得了国际知名度并提高了个人声望——她是继2000 年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女性开拓者。她果断的态度、温文尔雅的外表以及其他的“对立面”,将她的女性属性与建筑师属性区分开来,让她像一位具有抽象思维的思想家,又是一位能非常具体使用材料的建筑师。她的回答绝非理所当然的观点,而更像透过她所喜爱的多孔墙壁可窥见的思维碎片。

Q = INTERNI
A = Frida Escobedo

Q:几个月前,我们在伦敦的蛇形画廊展上见过。你的生活在那之后发生了哪些改变?

A:其实并没有改变太多,媒体所关注的内容肯定是不同的。我们收到了一些有趣的新项目,虽然还没有实施。

Q:围绕你的工作,谈谈你的一贯主题,先从映射主题开始吧。你是如何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以及蛇形画廊展亭上展现这一主题的?

A:它是我用来表达某些想法的工具,在你所提到的例子之前的项目——2012 年的装置分裂主体(SplitSubject)中,我就在墨西哥城的一座现代主义建筑的外立面上加入反射周围环境的镜子。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的灵感来源于水体作映射平台对环境进行再现的构思,这也是西班牙军事家科尔特斯(Cortés,1485-1547 年)第一次到达墨西哥时曾令他惊叹的构思。在蛇形画廊,水与镜面天花板形成了正负效应,强调与本初子午线对齐的构思(1851 年以格林尼治作为时间和地理距离等的标准),映射天花板增强了高度感,在公园中营造了一个既私密又开放的空间。

▲ 蛇形画廊夏季展亭,伦敦,2018 年。按照传统,伦敦的第一委员会将其委托给艺术家和建筑师策展。埃斯科韦多是接受这项委托工作的设计师中最年轻的一位。摄影 / Iwan Baan,版权 / 蛇形画廊

Q:我觉得蛇形画廊中最强的概念是与本初子午线对齐,这实际是一堵看不见的墙……

A:我试图制作一些无法直接观察的东西,一种探讨时间的方式。就像这个项目是暂时的一样,这也是一种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抽象概念,与参考位置及原始位置光谱之间进行呼应。几何、领土、商品贸易、社会以及时间流逝,这些都是项目的子主题。

Q:那再来谈谈多孔墙面这个主题,它在伦敦和库埃纳瓦卡博物馆都曾反复出现,多孔网络墙、凤尾花,我觉得你很喜欢这一主题……

A:(笑)就伦敦这个项目而言,这是一种在不离开花园的情况下创造私密空间的方式。由公园进入展馆,但感觉就像处于一个小的、受保护的空间。像俄罗斯套娃那样,置身于公园内而远离城市,虽然同时在一个区域中,但能感知自然。而深色材料令4 人惊奇地突出了背景。

▲ 库埃纳瓦卡(Cuernavaca)的西凯罗斯画廊博物馆(Museo LaTallera),2012 年。壁画艺术家大卫·阿尔法罗·西凯罗斯(David Alfaro Siqueiros)的故居。工作室经过重组,向附近的广场开放庭院,在原来的位置上进行了旋转。摄影 / Rafael Gamo

Q:你和色彩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A:我通常使用没有饰面的原材料。我喜欢材料的真实颜色,我不认为色彩是展现建筑效果的方式,虽然我知道有很多有趣的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

Q:构思、空间、材料,你的项目从哪一步开始?

A:首先是与我的团队在工作室进行沟通,我们有10 个人,讨论项目条件、从中可以学到什么以及从重大问题到如何展示一些不那么直接和明显的东西。我们制作了一系列建筑和艺术的参考拼贴画,在研究之后出现项目轮廓。问题才是首要内容。

▲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庭院中的临时装置,伦敦,2015 年。这里被设计成改变空间外观的伪装物,由一系列平台组成,灵感来源于14 世纪初阿兹特克市(Aztec city of Tenochtitlán)建于湖上的标志性建筑。图片 /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Q:你说过,对你而言,书籍是工具。你认为哪本书是你的“掌中宝”?

A:我不能只选一本。我的最爱包括大卫·哈维(DavidHarvey)的《后现代条件》、罗格·卡洛斯(Roger Caillois)的《石头的语言》以及《图说时间: 时间线的历史》中的地图及日历。我喜欢它们的美,因为它代表了一种抽象的东西。

Q:现如今,建筑实践很难吗?

A:如果你不寻找机会、不去探索隐晦的事物,那当然就很难。某些时候,你必须尝试创造你的项目,完全属于你自己的项目,然后这事就变得容易了,或者说至少比之前容易了。

▲ 墨西哥城生态实验博物馆(Museo Experimental El Eco)庭院,2010 年。它由移动模块组成,可以根据活动需求进行移动。摄影/ Rafael Gamo

Q:对于你来说,建筑意味着什么?

A:建筑是我的语言,是我展示我所理解的世界和我自己的方式。

Q:当有东西干扰你,你进行项目时会觉得困扰吗?

A:(笑)当下有许多东西干扰我,就是现在!比如,贪心、贪婪;比如,当人们只想快速赚钱而不考虑生活环境时,做出来的建筑就已经变得非常过时——也包括一次性的建筑空间。

▲ 芝加哥的Aesop 商店,2017 年,由埃斯科韦多为化妆品品牌创造的空间和形象解读之一。图片/ Aesop

Q:你喜欢当今时代吗?

A:我发现,至少我们这代人理解事物,更加地拓宽了认知——不再是简单地建造摩天大楼、房屋和办公室的问题,还有包含辩论、监管以及教学。项目主题已成为该行业的一部分,我认为这种形式非常健康。


文字 / Massimo De Conti
翻译 / 李宜桐
编辑 / 李诗雯
美编 / 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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