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I. The Magazine of Interiors and Contemporary Design

道隐无名:埃利亚松的艺术,需要你一起完成

无论是什么样的艺术,
有一点是非常基础的,
艺术需要人,需要观众,
人们也需要艺术。
——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

作为一位涉猎广泛的视觉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在世界各地重要博物馆举办的个展为他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他运用装置、绘画、雕塑、摄影和电影等媒介进行创作,为世界多个城市的公共空间创作了著名装置。如今,埃利亚松终于来到了北京,举办迄今为止在中国的最大规模个展。

▲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51岁的埃利亚松年生于丹麦,成长于冰岛,就读于丹麦皇家艺术学院。1995年在柏林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此工作室如今已经发展到约90 名成员的规模,囊括了艺术史学家、专业技术人员、建筑师、档案管理员、程序员以及厨师等多元背景的专业人士。

这些作品是关于颜色、时间、感知、空间、运动的思考,更是关于水、雾、光、电的呈现,不仅体现埃利亚松对于艺术和技术的诠释,也表达了他对自然和生态的关注。此次展览在红砖美术馆的园林、圆厅和8个展厅同时呈现一系列大型沉浸式装置及纸上作品。

▲ 埃利亚松专门为红砖空间特别创作的新作《道隐无名》(2018)

展览的题目引自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的好朋友、哲学家蒂莫西·莫顿(Timothy Morton)对艺术的描述——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中文译为“道隐无名”),这让埃利亚松深有共鸣:“艺术存在并超越语言范畴,在艺术作品形式形成之前,一些难以名状的感觉会进入艺术创作的过程,并成为作品的一部分,却难以被充分表达;同时,艺术作品本质上对观者是开放的,当观者在作品的引导下体验、发问时,它已准备好聆听他们的倾诉。”

▲ 《遗失的指南针》(The lost compass)(2013)

展览入口圆厅展出的《遗失的指南针》,主体来自艺术家故乡冰岛河流里的一块浮木,上面有很多小磁铁,可以根据不同磁场的吸引转变方向;在埃利亚松看来,这件作品可以为大家“导航”,并思考“我生活在哪里,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向何方”。

▲ 被光“上色”的彩色玻璃状《明日共鸣器与昨日共鸣器》(Tomorrow resonator and Yesterday resonator)(2018)

▲ 打开虚幻空间的红色镜面《圆角》(The round corner)(2018)

埃利亚松一直以来的著名观点“介入产生因果”(Your Engagement Has Consequences),使得它的作品无一不需要观众的介入。“无论是什么样的艺术,有一点是非常基础的,艺术需要人,需要观众,人们也需要艺术。”他认为,艺术的创作是一段旅程,艺术家与观众穿越一同穿越时间、走过空间,最终促成观众与艺术的一次相逢。“我们希望这样的相逢是非常有趣的,是有艺术品位的。”

▲ 用格陵兰岛的冰川冰创作的水彩画《冰川风景》(Glacial landscape)(2018)与颜色随观者移动变化的《生物钟球体》(Chronobiological sphere)(2018)

▲ 《声音银河》(Your Sound Galaxy)(2012)呈现由27个多面体组成的圆环,灵感来自于忘年交老搭档埃纳尔·索尔斯泰恩(Einar Thorsteinn)的几何研究。

因此,在埃利亚松的眼中,能否达成对作品单一概念的理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们能否从作品中反观自己,发现自己被艺术所聆听。“一件好的艺术作品,把我们心中无法诉说感受,给予他语言、时间、颜色,某种程度它赋予了我权利和力量,让我的感情得以宣泄。如果艺术品能够听到这些,意味着你被艺术看到了。你被邀请去共同创作一件艺术品,你也成为了艺术家,成为了艺术的一部分。”

▲ 环形喷雾装置《聚合彩虹》(Rainbow assembly)(2016)

正如装置作品《聚合彩虹》,当人们走近这个作品的时候,观者会不断地移动,站着、走着、或者蹲下,而彩虹也会随着人的移动而变幻。某种程度上,观者的眼睛就是这件作品的共同创作者,几个人在不同的地方看聚合彩虹,每个人看到的是他们独有的彩虹,是不一样的彩虹。“这件作品能够与人们动起来,能够让人们产生身体动作去体验艺术不同的效果,这样的空间就是所有人参与共同建构的。每个人走入其中,由灯、光、颜色、水所产生了一个只在那个瞬间存在的艺术品。”埃利亚松这样解释。

▲ 《水钟摆》(Water Pendulum)(2010)黑暗的展厅中,一条打开的水管从屋顶垂下,水管的强大压力使水流在空中横向翻腾扭曲,在频闪闪光灯的照射下,喷射而出的水珠看上去宛如玻璃般坚硬的固体,断裂的水流轨迹在空中只能依稀可循。

红砖美术馆所具有的深邃冥思的特质让埃利亚松颇有感触,这次在红砖美术馆展出的作品正是邀请观者进入冥思的过程。他在展览开幕式上表示,“这种具有冥思特质的空间能够让观者塑造自己,当我们真正沉浸在观看一件艺术品的过程中时,好像就是在寻找和观看自我,并意识到我们的存在是与自然共同创作、甚至是共同协商创作的一种‘存在’。”

▲ 《未思之思图志》(Map for unthought thoughts)(2014),埃利亚松希望身处其中的人们可以展开一段思考的旅程。

▲ 《盲亭》(The Blind Pavilion)(2016)由两个钢铁同心框架构造,镶嵌有棱角的透明玻璃和黑色玻璃。站在作品的正中央,黑色玻璃板的排列导致从亭内观看外部世界的视线被阻挡,仿佛这座亭子“失明”了。

2016年,在上海举办《无相万象》个展时,龙美术馆的馆长和创始人王薇称其为“一个有着科学家脑袋的艺术家”,并毫不掩饰对埃利亚松的喜爱,表示“人们有时候无法想象的艺术感受也会在他的作品中得以体现”。而此次展览的策展人、红砖美术馆馆长则感叹:“当观者步入埃利亚松的时光隧道,沉浸在充满科技演绎的体验中,作品留给我们更多的是感知与觉悟。”

无论是光电科技,还是水雾自然,正如此次展览的名称“道隐无名”,体会“非常道、非常名”的自我感知,才是埃利亚松想要带给我们的艺术体验。

▲ 《INTERNI设计时代》2016年5月刊对埃利亚松在上海龙美术馆举办的个展《无相万象》进行解读。

▲ 《INTERNI设计时代》2016年9月刊对埃利亚松在巴黎凡尔赛宫举办的个展进行解读。

▲ 《INTERNI设计时代》2018年4月刊对埃利亚松于日内瓦正在举办的主题为“由运动定义的物体”(Object Defined by Activity)个展进行报道。


文字 / 九夏
摄影 / Schrodinger
图片 / 红砖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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