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I. The Magazine of Interiors and Contemporary Design

2016“设计北京”|“对话东西方设计大师”论坛全程回顾

2016年5月1日下午,

在INTERNI设计时代合作

举办的“对话东西方设计大师”论坛中,

亚历山德罗·门迪尼与半木创始人、

设计师吕永中,以及韩国艺术家蒋承孝

就设计与艺术、生产、生活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讨论。

由《INTERNI 设计时代》主编、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学院教授杨冬江主持的“对话东西方设计大师”论坛于5月1日在农业展览馆举行。

由《INTERNI 设计时代》主编、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学院教授杨冬江主持的“对话东西方设计大师”论坛于5月1日在农业展览馆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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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起:韩国著名艺术家蒋承孝;《INTERNI设计时代》主编、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杨冬江;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亚历山德罗·门迪尼;半木空间创始人、设计师吕永中。摄影/李桑伟

▲ 左起:韩国著名艺术家蒋承孝;《INTERNI设计时代》主编、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杨冬江;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亚历山德罗·门迪尼;半木空间创始人、设计师吕永中。摄影/李桑伟

主持人杨冬江先生表示,在对话正式开始之前,请每位设计师介绍一下自己对设计的理解,或说自己的设计观或设计理念。

设计观与设计理念


Mendini

我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就致力于艺术工作,我的工作领域包罗万象,从建筑到雕塑,再到手工艺品、工业设计。而且我工作当中所用到的材料也千奇百怪,我不仅试图用现代的材料,还试图用原始的材料去进行艺术或设计表现。我的工作非常自由化,工作对象可以是绝对自由的艺术;在家具领域,我试图加入多元的元素;此外我也涉及欧洲的现代艺术领域,比如说未来画派。我试图组织一个系统来展示我的不同构思,比如我在1978年设计的普鲁斯特扶手椅。我赋予它不同的造型与材料。而现在,韩国工作室为我的普鲁斯特椅子带来了新生命。

蒋承孝

我一直困惑为什么艺术和设计的门类分得这么明确?21世纪的科技革命导致图像将代替文字的权威和功能。图像是我回忆中的重要部分,我自己所拍摄的照片多达100多万张,在网上收集的图片约有200多万张。我通过这些图像创作。这次与Mendini合作,我从他那收到2000多张图片。所以,这次我融合了Mendini和我的人生“图像”,也是西方思想和东方思想的结合。小时候我玩万花筒,觉得全世界都精彩缤纷。所以我会偏爱道家“庄生晓梦迷蝴蝶”里的形象。我坐在普鲁斯特扶手椅上,想起很多7岁时候的幻想,所以融合到作品中了。

吕永中

回想一下我自己的设计历程,就是我在40岁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话:我们为什么还要做一个杯子?这句话的前提是,在现代设计的领域里,我觉得我们缺点什么——缺的是文艺复兴以来,真正回归人性的那部分。关于东西方的比较,我更愿意围绕人的情感差异展开。情感共鸣是艺术和设计关注的问题。在当下的中国,设计师需要重塑次序,我们可以重新定义“理想家园”。中国近30年来非常好玩,我的所有设计实际上是对当下时代的反动——时代浮躁我就喜欢安静,如果未来时代安静了我就喜欢浮躁……所以在中国的哲学里面,有特别多的关于阴阳或平衡两极的表述。我曾经说过“设计是性格的影子”,如果设计师用自己的作品激发并且振荡出一群人,这是我感兴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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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迪尼与COL.L.AGE工作室合作的Proust扶手椅新形象。摄影/李桑伟

▲ 门迪尼与COL.L.AGE工作室合作的Proust扶手椅新形象。摄影/李桑伟

杨冬江先生表示,在三位老师的介绍结束以后,就设计与艺术谈一谈。对于Mendini甚至蒋承孝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话题,但实际上很多中国设计师还纠结在设计与艺术观念的融合,以及他们之间差异的显现方面。包括像我们今天的艺术博览也有一个版块叫设计北京。所以设计与艺术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通过设计师去界定?设计又会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设计与艺术


Mendini

我的工作是通过自己对生活的记忆和想象完成的。我认为设计可以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一个方面,设计有时非常贴近现实生活,比如计算机和手机设计。另一方面,比如设计一个盘子,这与前者是完全不同的。中国与韩国人可以说是第一种设计的专家,但在第二个领域,欧洲人是比较在行的。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是非常必要的。但是,如果说到艺术的话,我认为艺术是可以用来玩的东西。比如像蒋承孝那样,把高科技和椅子结合在一起。另一方面,艺术也可以想吕永中说的那样,回归到传统的材料和工艺。在今天这个世界,人们过分的关注经济了,我们应该试图去寻找原来的那种美。我很希望在设计领域能够重新回归我们所说的文化复兴的运动。

蒋承孝

首先说一个结论,我认为艺术和设计的边界是不存在的,是一体的。举个例子,大家可以看到论坛现场的小桌子,它被设计时只是个桌子而已,但是当我坐在上面它就变成椅子了,我在外面太阳晒得特别厉害,我躺在里边,它又变成遮太阳的伞,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呢?如果逃脱很多固有的想法的话,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会有很大的变化的。很多时候大家都在强调现实和理想,但是现在,现实和幻想的边界没有了,更极致地说,是我们生活在很虚幻的世界里。包容是跟世界进行妥协的一种过程,这种包容需要通过不断的交流获得。21世纪是分工明确的时代,是通过不同专业性的人结合在一起做出产品的时代。所以我预测在不远的将来,艺术、设计这两个领域之间的界限会不断变得模糊。当代艺术在国外在韩国,从德语转过来的,我想把当代艺术的“当代”去掉,就叫做艺术。艺术的领域是具有包容性的。

吕永中

我发现很多艺术家更像设计师,而设计师更想成为艺术家,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命题。设计如果必须解决很多问题的话,就具有很强工业时代烙印。到后现代,不缺东西时,我们到底缺需要什么?这样,设计和艺术关系越来越密切。因为艺术解决人的生存问题、情感问题,设计变成某种载体后能够承载这些内容。后现代设计和艺术边界越来越模糊,也许家具应该存在更多情感和归属问题——我是谁?我去哪?诸如此类艺术问题。恰恰是因为进入这样一个时代,不同的人群和不同发展阶段要求我们关照各个层面。甚至我一直认为,半木品牌是个长时间的行为艺术,一群人的行为艺术。它的命题是,我们在中国,可不可以用自己的文化基因激发更多的可能性?……或者说在东西方的二元架构中,我们能不能有点自己的特色?所以艺术跟设计是非常有意思的命题,和文字语言类似,可以用来建构创作者的理想或不可实现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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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迪尼与COL.L.AGE工作室合作展出门迪尼为Alessi何Amuleto设计的产品。摄影/李桑伟

▲ 门迪尼与COL.L.AGE工作室合作展出门迪尼为Alessi何Amuleto设计的产品。摄影/李桑伟

主持人杨冬江先生总结道,Mendini先生提出对人道主义、传统和文脉的召唤,蒋承孝先生提到艺术与设计模糊的边界,以及在功能和审美中寻求平衡的问题,吕永中老师则一直在探索产业如何向前发展,实际上中国已经发展到这样一个阶段,即真正让我们的艺术走进我们的生活。但这需要一段时间……中国制造在国际很有影响力,但中国的设计是什么样?设计产业需要一整个链条的和谐运转,这里有设计师,然后才有制造商,再有消费者。只有这样,我们设计产业才能进入理性、快速的发展阶段。那么大家如何去理解设计与制造之间的关系?

设计与制造


吕永中

设计师与制造业之间如何找到最佳的共振关系?我们这代设计品牌,包括我们这代设计师不在一个最佳生态环境当中,如果中国能发展起来,让单纯的人做单纯的事,我相信我们的设计会飞得更高更加的自由。我一直把自己归纳成一种“过渡”,我需要亲自了解木材干燥处理技术等,把它当做研究人和物的关系如何互动,以一种艺术态度看待它——但这对整个产业来说未必是最佳的方式。甚至在中国,关于设计的评论也不多,什么是好的设计?如何去分辨所谓的新中式?应该精细分工。不中国人不缺创意,我们缺现代文明——一种关于商业常识的文明,没有这样的平台,设计发展得特别难。现在的时代不是一个简单的、单一产品的时代,而是一个整体的系统建构的时代。……我认为未来设计就是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点来说,跟互联网一模一样。

Mendini

我认为吕永中对中国设计现状的概括是非常准确的。我也认为在这些不同领域之间,找到连接它们的关系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寻找专业人才,不仅仅是设计人才,还需要做品牌的人才。在意大利,设计和生产之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一种是企业家对设计师给予无与伦比的信任,甚至在没有市场调研的支持下就完全信任设计师。另外一种就是依靠意大利文化产业的力量。比如他们会根据米兰的文化杂志判断设计走向,比如说domous和INTERNI,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些杂志就是意大利甚至欧洲艺术的导向。因此,我认为中国也应该有自己的风向标杂志。

蒋承孝

首先,我没有大量生产过什么作品。反之,我是已经把量产的作品归回成为世界上唯有一件的艺术作品。 “量产”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生疏的词。包括我的艺术或设计作品,都是需要不断思考、不断交流定制而成,然后再进行创作。我觉得21世纪最大的根本性的问题就是互相之间的交流。对我来说我最大的一个苦恼就是怎么跟各个不同的人、不同领域的人来沟通,以获取更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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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木十周年展厅外面一直排着长长的队伍

▲ 半木十周年展厅外面一直排着长长的队伍

在论坛的最后,杨冬江先生概括说,今天下午的话题大家围绕艺术与设计展开。在设计与功能当中,形而上、形而下也是大家一直探讨的话题,就像道和器之间的平衡关系。设计师在探索自身价值的同时,也希望设计产品能承载我们的文化思想和价值。艺术与设计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我们在今后还会继续讨论。感谢各位。

【论坛之后本刊特约记者马可专访了亚历山德罗·门迪尼,完整文章请关注本刊7-8月刊。】

编辑 / 李诗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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