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I. The Magazine of Interiors and Contemporary Design

空间理论

以方塔纳开发的空间主义艺术语言
融入优雅的设计之中,
将抽象的形象转换为美学价值。

从形式研究的角度来看,设计史已经发展成为艺术史的一种“异常分支”(deviant branch)。材料制品的审美定义问题比它们在工业时代的公式要古老得多,彼时机器制造的物品的传播要求日常生活的视觉重组。从这个意义上讲,物体的解剖学定义可以看作是艺术作品解剖学定义的基因突变,即使改变某些坐标,基本理论仍然存在:赋予人与周围世界之间“膜”(diaphragmatic)关系的可感知形式。

▲ Celeste 梳妆台,由博欣克设计,黄铜结构,配以蓝色和铜绿元素,属于“由于地球是圆的”(Since theWorld is Round)系列。

而艺术与设计之间的语言交流从未停止过,从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浪漫艺术到欧洲理性主义的几何抽象,从意大利未来主义到后现代主义,艺术实验不断为设计提供研究核心,以适应日常生活的方式进行探索和重新诠释。事实上,用户与要使用的对象之间的关系和观看者与艺术品的“沉思”(contemplative)关系非常不同。在后一种情况中,审美体验仍然存在距离—在有用的物体视觉体验消除了更复杂的物理和运动关系的情境中,主要涉及视觉感受。艺术和设计不是一回事,尽管有时它们在做同样的事情。

▲ Riflessioni 镜,由布鲁诺里为Adele-C 设计,将空间切割,仿佛是一个立体折射的星球。

艺术与设计创意之间最富有成效的交流之一,虽然可能不为人知,是空间主义(Spatialism)与家具(furnishings)之间的交流,现在于一系列反体积发展的对象中找到了新的活力,类似于卢齐欧·方塔纳(LucioFontana)的后雕塑(post-sculptures,他视空间观念为一种乌托邦形式,游弋于绘画或雕塑的限制之外),像开放的标志一样穿过空间,而不像传统的雕塑那样仅仅使用一种形式的材料,凝聚周围的空间,就像一片草叶上的露水。这些微妙而明亮的流动,通过相互接近和惯性保持在适当的位置,通过揭示其抽象的内在性来解释空间,就像因为重力的原因而“撒”在恒星虚空中的星球一样,避免了支离破碎的分散状态。通过这种方式,虚空和开放空间的“美感”(aesthetic sense)得以显露。

▲ “月球”椅,钢结构,羊毛纺织覆盖物,由Matter ofStuff 生产。

▲ “棕榈”屏风,由里霍兹设计,Don Pablo 制作,后者是棕榈叶编织家具制造商,位于墨西哥米却肯州的村庄,以平衡、悬浮的氛围装饰空间。

这种空间主义精神(Spatialist spirit)启发了安妮·布斯彻(Anne Buscher)的“移动”(Mobile)吹制灯具,仿佛雕塑一般,以线状的平衡姿态在空间轻舞,就像以宝石装饰身体。在设计领域,来自设计事务所CTLights Studio 的克里斯·巴斯雅(Chris Basias)的Essorropia 系列灯具扮演了类似环境装饰的角色。虽然劳拉·博欣克(Lara Bohinc,家具和珠宝设计师)的“月球”(Lunar)座位有着非常直观的特征,标志性的几何线条必不可少,但没有那种历史理性主义所必备的有序感。如果说它们像什么的话,是一个灵感来自装饰艺术的物体(这一点在Celeste 梳妆台中可以得到明证),由舞蹈的轻盈而不是物质的重量来定义,而设计师朱莉·里霍兹(Julie Richoz)为墨西哥家居品牌Casa Wabi 制作的“棕榈”(Palm)屏风则与方塔纳在画布上的“剪裁”一样大胆而优雅(注:极简艺术家方塔纳以其一系列“割破的”画布而知名)。

▲ “移动”灯具,由布斯彻设计,仿佛雕塑一般,以平衡而优雅的姿态在空间轻舞。图片/ Galerie Gosserez。

或极端或微妙的空间审美操作能够获得意外之喜:通过使用标志符号打破虚空的完美,就像留在雪地上的小径一样来激发深藏的潜力,将其转化为刚刚诞生的形式,让特定的命运取代许多可能的无限期结果。理解空间是一个美学而非理性的议题,对于形式的探讨(或者在这种情况下是开放符号),有助于理解勒内·笛卡尔(DesCartes,法国著名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所谓的“广延物”概念(Res extensa,是笛卡尔在其笛卡尔式本体论中提出的三种实体之一,另外两种是思维物和上帝,笛卡尔也经常把这一概念翻译为“物质实体”)。笛卡尔和牛顿秉持客观和中立的态度,即使爱因斯坦已经证明空间对于栖息在其中的物质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对其产生塑造、弯曲甚至是变形的效果。

▲ Wadjet 悬挂灯,不完美圆形造型仿佛失衡一般细长元素在装饰空间的同时也尊重其空虚意境,属于Essorropia(希腊语意思为“余量”)系列,由巴斯雅设计。

同样,空间主义符号(Spatialist sign)对装饰空间做出反应,并通过其存在的清晰度将其塑形化和理论化,这是“理论”(theory)的最终导入,就像希腊理论中的“去看”(to see)和“ 去思考”(to think)。博欣克的“碰撞”(Collision)灯的空间切片,就和马可·布鲁诺里(MarcoBrunori)为Adele-c 打造的Riflessioni镜子一样:美学理论(非理性)的事物居住在广阔之地,塑造它并让它变得可感知。或者是,由设计事务所Bartoli Design 为Laurameroni设计的“回声”(Echo)咖啡桌, 在顶部和结构的几何形状之间,大理石暗密度和玻璃透明度之间,以及不对称位置和结构强度之间,达到了分离物质暗淡符号的诗性,捕捉了“神秘陷阱”中空间的隐形感。

▲  “回声”系列咖啡桌,由设计事务所Bartoli Design 为Laurameroni 设计,黄铜结构,配有黑色大理石和不对称玻璃台面。摄影/ Vincenzo Caccia


文字 / Stefano Caggiano
翻译/ 张姣
编辑/ 王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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